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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汤一笑 于 2022-1-4 14:17 编辑
冯世纶等:胡希恕先生辩方证方法
近来看了肖相如、张文选、冯世纶诸位先生的文章,发现经方方证派大家临证诊断的套路基本相似,正如肖相如先生所说,易断者方证相应,难断者再辨证施治(各家具体方法或不同)。下面用材料分析一下胡希恕先生一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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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世纶:“第一次跟随胡希恕先生抄方,见其一上午诊治30人许,他诊完后常叮嘱:“此患者用大柴胡汤合桂枝茯苓丸;这个病人用五苓散……”因熟悉了用经络脏腑辨证,感到胡老治病奇特,贸然问之:“老师,您怎么不辨证啊?”已显疲惫的胡老微微一笑:“慢慢给您讲吧!”听胡老星期天讲授经方知识,才启开认识方证之门,渐渐意识到中医还存在经方医学体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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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家驹、陈建国、陶有强:辨方证是提高临床疗效的金钥匙
方证是经方的主要内容之一,方证起源于神农时代,以八纲为基础理论,经过长期临床实践,渐渐发展为六经辨证理论体系,这即《伤寒杂病论》六经辨证理论体系的形成。国内外皆知经方神效,其魅力所在即先辨六经,继辨方证,做到方证对应,而效如桴鼓。
跟随经方家冯世纶教授学习经方的临床运用后,深刻体会到临床辨方证的重要性,中医门诊常可见到各种各样的病情,有些患者来了就说自己遍访名医,属于疑难杂症,观其病历则不乏名家手笔。那我们对于这么多的疑难杂症患者该如何去治疗?很可能其中有些疑难病例也是我们第一次见到的,如何才能够治疗中取得疗效,左右逢源、得心应手呢?这就需要掌握中医临床的金钥匙——辨方证,不管其如何疑难,通过四诊合参,细心辨方证,剥去“疑难杂病”的外衣,最终会落实到六经八纲上面,进而辨出方证,则处方用药豁然开朗。因此,临床需要掌握辨方证论治这把金钥匙。
笔者临床曾见一例患者,老年男性,诉既往丝虫病病史,近30年来,每年都于8月份左右发热恶寒,服用西药均可控制,今年再次发作,服西药无效。刻诊,发热恶寒,无汗,身酸困乏力,无口干口苦,纳可,二便尚调,舌淡苔薄白,脉细。六经辨证为太阳太阴合病,辨方证为麻黄加术汤证,给予麻黄18克,桂枝12克,杏仁10克,炙甘草6克,苍术12克。3剂,水煎服。并嘱患者服药汗出后电话告知。
患者对处方将信将疑,问生石膏可以清热,处方中是否要加入生石膏?告知中医经方讲究辨方证,生石膏用于阳明里热,这里的发热是表热,是因为表证未解所致的发热,是麻黄加术汤方证,故不需要加入生石膏。
3日后电话随访得知,其病汗出后已愈,患者甚为感谢。初诊之时,说实话,笔者对丝虫病知之甚少,无病可辨,但抓住中医辨方证这把金钥匙,先辨六经,再辨方证,应手而愈,充分说明了辨方证这把金钥匙的临床重要性,所以中医临床需要辨方证。
麻黄加术汤方证见于《金匮要略•痉湿暍病》第20条:“湿家,身烦痛,可与麻黄加术汤,发其汗为宜,慎不可以火攻之。”冯世纶在《金匮要略传真》中解读到:“本方证当属太阳太阴合病。”而对于本方的方解,冯世纶于《解读张仲景医学》中写到:“本方由麻黄汤加术而成,白术(苍术同)苦温,主风寒湿痹,且有止汗作用。麻黄汤虽为强有力的发汗药,但加入白术,则湿从下走,从尿出,因此原有麻黄汤的发汗作用减弱,而增加了利湿除痹作用。”本案发烧反复发作,辨六经为太阳太阴合病夹湿,辨方证为麻黄加术汤方证,因方证对应,故很快治愈。
已故的经方大师胡希恕先生曾说,方证是辨证论治的尖端,还曾言道,疗效的有无就在于方证的是否准确。的确,辨方证的是否准确直接决定着疗效的有无多寡,因此,需要我们认真去读经典、做临床,踏踏实实地在临床中去体悟辨方证的重要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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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氏学生众多,冯世纶一系影响较大。从冯先生所出的部分书看,其传授学生的具体辨证施治的方法是胡希恕先生的六经八纲辩证法,对于此法,胡氏本人的说明原话如下:
“六经八纲的辨证顺序:关于六经和八纲,已述如上,兹顺便谈一下有关辨证的顺序问题。病之见于证,必有病位,复有病情,故八纲只是抽象,而六经乃具实形。八纲虽为辨证的基础(因六经亦来自八纲),但辨证宜从六经始(因其有实形)。《伤寒论》以六经分篇,就是这个道理。六经既辨,则表里分而阴阳判,然后再进行寒热虚实的分析,以明确阴阳为证的实质。至此则六经八纲俱无隐情了,是自然而然的辨证顺序也。”
但从本文开头冯世纶先生描述胡先生临证是很快的,给他的感觉是“老师,您怎么不辨证啊?”这是怎么回事呢?基本可以判断,胡先生临证运用方证相应应该是达到了条件反射的地步,或进入叶橘泉先生所说的“直觉诊断”的境界。胡先生具体临证的思维方式,大概正如肖相如先生所说,易断者方证相应,难断者再辨证施治(六经八纲辩证法)。只不过胡先生水平高经验足,一般门诊很少遇到“难断者”而已,所以会给冯先生“不辨证”的感觉。
胡先生自己是如何训练出来的不得而知,但从他的文章来看,可能还有更重要学习方证的方法。因为他还说过:“因为中医辨证不只是要辨六经八纲而已,更重要的是还必须通过它们辨出方药的适应证。……方证是六经八纲辨证的继续,亦即辨证的尖端,中医治病有无疗效,其关键就在于方证是否辨得正确。不过方证之辨不似六经八纲简而易知,势须将各方的具体证治细玩而熟记之……”,也就是说,一句话:必须精熟具体方证!这个修习可能更关键。精熟具体方证一般就两法:背经典条文,原始而粗暴但最简单有效;二是背精炼归纳的方证(即“细玩”的结果,《经方手册》之类)。
冯氏一系强调六经八纲辩证法,而没有特别强调必须精熟具体方证这一点是比较奇怪的。反而是肖相如先生大张旗鼓提倡的先背经典条文的这类粗暴方法,可能更容易自然地培养出长于方证相应直觉诊断的医家。
这是我近来阅读此类文章的一些想法,提供给各位参考,抛砖引玉。
附录:
张文选:此将胡希恕先生对我们影响最大,也是我们感悟最深的学术见解略述如下。
1.《伤寒论》来源于《汤液经法》而与《黄帝内经》无关(《胡希恕讲伤寒杂病论•绪论》)。这就提示我们,临床上不能用《内经》与现行《中医基础理论》的思维运用经方,而要以《伤寒论》自身的理论指导经方的运用。例如,运用五苓散,如以《内经》与《中医基础理论》来看,此方为利水之方,用于气化不利的水肿。而以《伤寒论》的理论用此方,其用方指征是,太阳病,表之阳证;根据第71、72、73、74条,以口渴、小便不利为辨方证的着眼点;其效应是“ 多用暖水,汗出则愈”,而不是水肿消退。
2.《伤寒论》的“六经”来自八纲,仲景发展者,是在表证与里证之间增加了半表半里证,又分辨阴、阳,从而形成了辨表阳证(太阳病)、表阴证(少阴病),里阳证(阳明病)、里阴证(太阴病),半表半里阳证(少阳病)、半表半里阴证(厥阴病)。《伤寒论》有独特的辨证体系,这就是,在辨明六经八纲基础上,再辨方证。(《胡希恕讲伤寒杂病论•绪论》《经方传真•绪论》)
3.“ 六经”与经络脏腑无关。这就说明,《伤寒论》只辨六经八纲与方证,而不用脏腑辨证。它是一种高度概括(只辨症状、体征)的辨治体系,运用时不辨病(如伤寒、温病、杂病之某一种病),不辨病因(如风、寒、暑、湿、燥、火、瘟疫戾气),不辨脏腑(无经证、腑证与由经传腑之说),而是根据患者的症状、体征(脉、舌)先辨病位(表、里、半表半里),再辨病性病情(阳、阴、寒、热、虚、实),进而辨方证。(《胡希恕讲伤寒杂病论•绪论》《经方传真•绪论》)
4.《伤寒论》不用五行理论
(《胡希恕讲伤寒杂病论•绪论》《经方传真•绪论》)五行学说用于临床有很多的推论,会导致医者不重视“证”而用五行理论推导演绎,如青为肝,黑为肾等。而《伤寒论》只抓疾病客观反映的症状辨六经八纲与方证。这就大大减少了医者的主观臆测。
5.胡希恕先生对《伤寒论》条文解释与经方的运用有很多独特的见解。特别是《经方传真》每一方中“仲景对本方证的论述”下的“按”,全是胡先生的用方心法,如桂枝芍药知母汤按云:“慢性关节炎下肢肿痛者,用本方有良验,并以本方加石膏治年余不解的风湿热有奇效。又以本方合用桂枝茯苓丸,治疗下肢肿的脉管炎亦验。”
再如泻心汤按云:“本方治吐血衄血如神。心气不定即心悸烦、精神不安之谓,以是则失眠惊狂、癫痫以及出现其他神经症等,亦有用本方的机会。高血压现本方证明显者,亦多有之,须注意。”
这些可贵的经验对我们临床学用经方有重要的启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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